涼州城里有一家酒館。
酒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鋪著的青磚上擺著十幾來張桌子,倒還算的上考究。
酒館沒什么規矩,也就一個當家的掌柜和一個店小二。
掌柜的姓陳,五十多歲的年紀,倒是還精神爍爍的,一頭花白頭發讓喝酒的客人擔心他會不會哪天就死在酒館里。
酒館一年到頭也沒什么生意,多數的時間只是坐在門口曬太陽打發時間,只有到了晚飯的點,來往的客人才會多起來。
掌柜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已經快卡在了山頭上,算算時間,那群兵老爺們也該來吃飯喝酒了。
就在這時,酒館里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他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一頭亂發黑白交錯,如果不是下面露出一張還算清秀的臉,都看不出來這是一名少年。
要是按照別的酒家的規定,早就將這個乞丐一樣的家伙趕出門了。
所幸掌柜的好客,凡是進入酒館的客人,不管高低尊卑,都一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畢竟在這邊城里面,誰家一夜之間突然暴富了也不算稀奇,哪家孩子突然沒了爹媽更不是什么古怪事。
“掌柜的,給我打上二兩燒刀子,占您一角,待會要是人多了,我就站那喝,人少我就坐張小凳子,臨走的時候給您收拾的規規整整的,不耽誤您做生意,您看行嗎?”
那少年倒也有自知之明,一進門,便走到掌柜的身旁,低眉順眼地問道。
掌柜的抬眼看了看少年,將手里的烏木算盤放了下來,笑了笑“那有什么不行?二子,給這位爺上酒!”
少年這時才松了一口氣,摳摳搜搜地從自己已經穿的發油了的破布長衫里摸出了兩文錢,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掌柜把兩文銅錢捏在手里搓了搓,感受到銅錢上面殘有的余溫,隨手便扔進了桌斗里,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他這才朝著一旁的店小二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