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的預感沒錯,那天晚上司洵下班回家跟她說,他也被人跟蹤了。
“就走到公園的那一小節路,”司洵脫下身上的保安外套隨手扔到了椅子上,整個人仿佛累癱了一樣躺在小沙發上,“一盞破燈不亮,給我差點嚇個半死。”
“你看見人了嗎?”司月給他倒了一杯水。
司洵端起杯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然后伸手擦了擦嘴角,“我哪能看見,烏漆嘛黑的。我就往回走的時候一直感覺有個人在跟著我,不是我多疑啊姐,是真的那腳步聲一直窸窸窣窣的,我走快他也走快,我走慢他也走慢,媽的剛剛差點把我嚇死!”
司洵現在還心有余悸,憤憤地罵了幾句。
司月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沒有說話。她牙齒輕咬著嘴唇,腦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司南田走之前的話:
——“上次把你媽一條腿打斷了才給我們再寬限的一個月,現在日子快到了,我看這次是你們誰倒霉!”
司南田說的話很難聽,但是也不全是錯的。
那些追債的人的確已經給了他們多一個月的寬限,而這一次,他們依然交不出這么多錢。這些前來跟蹤的人不過就是為了警告他們,讓他們趁早還錢。
但是司月不知道,這一次他們的耐心,什么時候會徹底消滅。
女人手肘撐在膝蓋上,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眼睛緊緊地閉上,卻不知道到底要從哪里再去找這么多的錢。
“姐,錢本來也不是我們借的。”司洵小聲地抱怨道,“憑什么找不到爸就要找我們的麻煩啊。”
司月手指插入發間,抬眼去看他,“還做著夢呢。”
司洵垂眼沒說話。
“欠債的才不管什么法律道德,他只想要錢,誰管用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