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那年,季岑風一個人去了美國讀書。
季如許于是十年沒再見過他。所有人都說季如許福氣大,生出的兒子如此出類拔萃。
年年成績第一考上全美最厲害的大學,研究生時還雙修了經濟學與建筑設計雙學位。
不叛逆不乖張,是他季家未來的頂梁柱。
季如許一直都知道,季岑風以后一定是季家的頂梁柱。
但是他也知道,那個十年不肯回家見他的兒子,怎么會是不叛逆不乖張。
因為季岑風明明每年都會回國,卻從來沒有去看過他的父親。
季如許沒問過他為什么不回家,季岑風也從來沒有解釋過。
那是一種殘忍而又默契的約定,將薄如蟬翼的親情懸在一根將松未松的繩索上。
拿繩的人,正是季岑風。
直到十年后,季如許如約收到了那封同意去辰逸任職的回信,他那顆一直虛虛懸著多年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他沒指望季岑風原諒他。
他只想要他能回來,繼承家業。
季如許可以失去一個深愛他的兒子,卻絕不能失去一個能夠撐起季氏的接班人。
那根從來都握在季岑風手里名叫親情的繩索,在季如許的眼里,叫顏面。
而季如許從不允許自己顏面掃地。從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