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綰初次參加宮宴,心中也十分忐忑。她今日沒有騎馬,而是乖乖地坐在馬車里,和沈瀾一起入了宮。
到了宮門口,兩人下了馬車改換步行,沈綰綰亦步亦趨跟在引路太監身后,同時不著痕跡地四處觀望這巍峨的皇宮。
她小時候同沈夫人一道入宮時,只能瞧出皇宮的金碧輝煌。如今她長大了,心境不同了,不僅會感嘆其氣勢磅礴,還能感受到深深地壓抑。
這是一座牢籠,有些人一輩子都困在四四方方的宮墻內,沒見過墻外的喧囂。還有些人爭得頭破血流,就為了在這座牢籠里終老。
太監一路將他們帶入大殿,宮女又將他們引到安排好的座位上。
借著忠勤候的便利,沈綰綰和沈瀾的座位居于百官上首。他們旁邊的座位還空著,不知是哪位皇子。
沈綰綰落座后,安安靜靜地打量著殿內的眾位大臣、公子及小姐。
等了片刻,殿外忽然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聲音。沈綰綰聞聲望去,看到身著玄色燙金大氅的傅珩攜著冷風步入大殿。
傅珩鮮少穿玄色。他不說話時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氣勢,一旦穿上玄色衣裝,更顯得嚴肅有加。
可是他身著玄色時,著實比平日更迷人了許多。天生白皙的皮膚在玄色的襯托下生出幾分禁欲的清冷,宮女小姐們僅看了他一眼就忙低下頭去,藏起面紅心跳。
傅珩對周遭的竊竊私語置若罔聞,他環顧一周,一眼就看到了沈綰綰,然后眼前一亮,抬腳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沈綰綰本就是個花癡的女子,她正沉迷美色,藏在層層人影中偷看傅珩時,就見他遙遙對上她的目光。
沈綰綰不由得感到心跳加速,正不知所措之時,就見傅珩目不斜視地路過她,坐在她上邊的位置上。
傅珩落座之時,又淡淡地看了身側的沈綰綰,然后嘴角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沈綰綰被他看得微微發愣,下意識伸出手指要蹭嘴唇,手指到了唇邊又突然停住。沈綰綰恍然大悟,半是羞澀半是懊惱地垂下頭。
她出門前,沈夫人無論如何都不許她穿男裝進宮面圣,逼著她穿了套淺藍色的錦裙,又押著她坐在鏡子前抹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