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喝酒,但沈綰綰抱著酒壇不撒手誰也奈何不了她,好在沈翌有先見之明,讓小廝送了兩壇酒過來后就全都退了出去,諾大個院子里只剩沈家兄妹三人,沈綰綰還想喝也沒人聽她吩咐了。
常年和軍營里的糙漢子們混,沈綰綰酒量必然不差,兩壇酒有一半入了她的肚子,卻仍舊能面不改色,只是稍稍有些頭暈。
她此刻已經全然忘了白天的不愉快,全身心地沉浸在美酒之中,豪放地舉杯:“干了!”
沈瀾沒心眼,說干杯就干杯,沈翌卻操碎了心,他仔細觀察沈綰綰的神情,見她沒有完全沒有白天的不愉快,心中難免疑惑,試探地問:“綰綰啊,我見三皇子對你頗為照顧,你倆很熟嗎?”
沈綰綰放下酒杯,認真地想了想,遲疑地說:“還算熟吧。”
她扒過傅珩衣服,傅珩奪過她鞭子,不打不相識,朋友不都是這么交的么!再者先皇后去世后,傅珩一直被德妃娘娘撫養長大,單說這層關系,他也算是自己的半個表哥。
沈翌卻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得擔憂道:“我聽聞朝中好幾位大臣都相中了傅珩,想要把家里未出閣的女孩嫁入三皇子府,但是皇上卻看中了咱們家,這事兒,你是怎么想的?”
聽到這話,沈綰綰倏地看向沈瀾,質問道:“你說的?”
沈瀾乍被點到名,無辜道,“冤啊,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不是阿瀾說的,”沈翌安撫地拍著沈綰綰的手臂,“明星閣自然有明心閣的手段,有些消息知道的不比永安城晚。”
沈綰綰聽到這話,敏感地皺了皺眉,好像捕捉到什么,又不小心從指尖漏了出去。
“這么多年了,皇上念在同先皇后的情分和明心閣的面子上,一直未曾逼迫傅珩娶妻,太后想給他塞個側妃都被他駁回了。但如今傅珩已經快二十一了,再不娶妻就實在說不過去,估計這事兒等你們回了永安城就會提上日程。綰綰,二哥認真地問你一句,如若傅珩要娶你,你當如何做?”
沈綰綰抹掉嘴上的油,嘆了口氣:“哥,我覺得你想多了。且不說傅珩他根本不可能看上我,就算他想娶我,二皇子那邊絕不會允許此事發生,倒是傅枕撿個便宜,肯定會偷著樂。”
皇上至今未立太子,因而眾皇子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首當其沖的便是二皇子傅昀。他只比傅珩大了兩歲,卻已軍功顯赫,西南大地便是他的老巢,足見其野心昭昭。
傅珩沒有皇位繼承的權利,但他明顯是傅枕一派的,即便傅枕目前還沒有對儲君之位伸出試探的手腳,但只要沈綰綰嫁入三皇子府,忠勤候府在儲君之爭中保持中立的平衡狀態立刻就會被打破,傅昀不會允許這種潛在危險發生的。
“言之有理,”沈翌喝了口悶酒,沉吟片刻,“不過,傅枕可不見得會撿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