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雷平地起,傅珩和沈綰綰等人驚恐地對視一眼,急切道:“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禹喘著粗氣,沉思片刻后,道:“我等本是二皇子麾下兵士,三年前,二皇子府中有一巫人逃到端州,我等奉命來端州捉人......”
“二皇子常踞西南,與巫人族交好。他府上原有一名巫醫,名喚連暢,此人極善用藥制毒,幫二皇子解決了不少麻煩事。因為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連暢極少拋頭露面,外人只知二皇子有個神醫朋友,卻從未見其真面目。
但是這連暢生性風流,二皇子府上不少侍女都遭受過他的騷擾,因他還有用,二皇子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警告他‘適可為止’。連暢起初還對二皇子有幾分畏懼,但是屢屢再犯后發現二皇子并未加罪于他,便吃了熊心豹子膽,打起了王妃的主意。
還好那日二皇子回去得早,將尚未得逞的連暢狠狠揍了一頓,又關了起來,王妃才幸免于難。連暢被關進地牢才驚覺自己闖了禍,二皇子最是疼愛發妻,他怕二皇子報復,便連夜迷暈了侍衛,逃了出去。因其不敢回巫族的地盤,便只能朝著中原一帶逃跑,一路跑到了端州。
二皇子第二日才發現連暢跑了,立馬派了我們去追,并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他的兩名近侍帶著我們一路追到端州,恰逢端州水澇,餓殍遍地,我們在難民堆里找到連暢之時,他已經瘦得皮包骨頭。我們生怕連暢口不擇言,不敢當著眾難民的面對其動粗,遂設計將其引導一處水邊絞殺。連暢功夫不弱,我們八個人廢了好些力氣才將其殺死。誰料他垂死之際,從腰間掏出一包粉末扔到了水里,陰狠惡毒地說‘你們二皇子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你們百姓活’。”
一個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沈綰綰不敢置信道:“那包粉末是?”
曹禹定定地看著她,嗓音沙啞道:“沒錯,是那場瘟疫的起源。二皇子多年前曾讓連暢配藥,撒在敵軍的糧草中,致使敵軍高燒不退,腹瀉不止,令西南軍不戰而勝。”
聽到此處,沈瀾敏銳地察覺到什么,問:“你說的是四年前二皇子未失一兵一卒巧取豐城之戰?”
曹禹吸了口氣,道:“正是此戰。當時連暢研制的藥雖然烈了些,但是根本不致命,也不算難解。因此我們以為連暢只是虛張聲勢,便沒放在心上。可是當天夜里,附近的難民便有了頭暈,高燒的跡象,我們猜想,可能是連暢的藥起了作用。
當年的道路淹的淹,堵的堵,我們被困在端州,難以立刻返回西南。之后的幾日,就聽說下游的幾個縣城都出現了同樣的病癥,而且患者越來越多,死亡人數也逐漸升高,已經到了大夫們束手無策的地步。那時我們才意識到此藥可能誤打誤撞地引發了端州的瘟疫。
此事因二皇子而起,我們兄弟幾個得知此事后便開始提防那兩名近侍,果不其然,當天夜里他倆突然動手要殺我們滅口。我們拼死殺了一人,重傷一人,混在難民堆里一路向南逃,直到到了端州邊界的一個小村子里,被人發現了行蹤。
我們怕牽連無辜的人,不敢找人求救,只好偷偷藏在柴堆里,不眠不休地撐了三天三夜,哪想到他們圍了村子找不到人后就在深夜里放了一把火,村里的人都還睡著,就被燒死了。我們原本有個年齡最小的弟弟,是他主動跑出去引開對方,才讓我們趁著黑夜逃出來。”
說到這兒,沈綰綰不禁想起小黑,問:“你所說的地方,是不是叫青云鎮?”
曹禹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
沈綰綰蹙著眉搖搖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