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處死大臣或者大臣家屬的事情了。張亮這一例絕對是貞觀以來第一例。
皇帝也沒有提涉事官員的事,他知道這種事涉及了應該不少的衙門,要不然在長安附近殺馬,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如今正是缺官員的時候,若是把哪幾個衙門清空,那么恐怕這后果很難承受。
這件事皇帝并沒有打算隱瞞,很快長安城中就開始傳得沸沸揚揚,張亮并沒有反思自己的罪過,而是將那個舉報的人恨上了。
今天這事可是把張亮的名聲一落千丈,沒有一個人不好名聲,雖說文人好名,武人好功,可是誰不想青史留名呢?如今張亮肯定是青‘屎’留名了。
房遺愛當然不知道京城發生的這件事,他早就猜測會引起不小的波浪,沒想到竟然引起了一場地震。
房遺愛估計這件事應該是哪個家族的旁系或者那個紈绔子弟做得,畢竟利用殺馬賺錢絕對是一個無腦的事情,任何一個有點政治常識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事。
任房遺愛撓破腦袋想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會是一個國公夫人主使的。
當然,這一切已經跟房遺愛無關了,房遺愛此時正在唱著小曲,給自己的馬喂食。不得不說烏云馬是真的強,雖然已經瘦弱無比了,但是依然秒殺了大部分馬,而且烏云馬的一頓的食量是普通馬的一倍。
烏云馬雖然高傲,但是對房遺愛的喂得食物卻來者不拒,因此也為房遺愛省了不少事。
房遺愛騎著烏云馬悠閑地走著,但是內心卻很沉重,“大唐盛世、大唐盛世”,無論今生還是前世他都聽了很多,但是出了長安一路上的見聞,讓他見識到了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出了長安200里以后,百姓生活和長安附近幾乎是天地之別。房遺愛走進一個村子,看到一個中年人冬天穿著破爛的單衣,一雙草鞋,中年人知道眼前的人是貴人,便將房遺愛引進自己的院子當中,每天兩頓飯從來沒有干的,不仔細看基本上都看不到碗中的糧食。
房遺愛看著眼前的中年人,他不由得也有些好奇,如今只是貞觀六年,大唐的土地還很富裕,一個五口之家可以分地百畝,怎么還會落到吃不飽飯的地步。
房遺愛道:“如今你們一家可以分田百畝,怎么還過得如此窘迫。”
中年人自是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道:“敢教貴人知道,我們一家五口,共分田100畝,百畝的田地如果收成好了一年能收80石,收成不好可能50石都收不到,甚至絕收。
但是我們如今一年最多也就種30畝,土地需要輪耕,否則沒有幾年地就不能有收成了,而且我們沒有牛馬,全靠人力,最多也就能種這么多了。
即使在收成好的情況下去掉種糧和租庸最后也就能剩12石糧食,我們平常百姓吃不起鹽,但是醋步一年也要花50錢,加上其它一些花費,一家五口一年也就剩4石糧食了。再加上平時挖些野菜,也能夠勉強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