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太監尖細刺耳的嗓音在翡翠宮門前響起,殿內一片響動,跪了一地,來人走進時,齊呼萬歲。
天徽帝近日煩心事多,加之西北戰事未平,雕刻般的五官不若往日里有精氣神,短短數日好似老了五六歲,宮宴前夕,西北那邊似乎不想讓帝王過個好年,踩著點的把西北的軍報送了回來,傷亡情況慘重,一想到五十萬大軍僅剩不足四萬,天徽帝眉頭緊皺,多出好些道褶子來。
天徽帝走上最高的位置坐下,太后與皇后依次在左右落座,天徽帝中氣十足的說道:“平身。”
“謝皇上。”又是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響起,眾人躬身退回各自的席位。
“宴會開始,眾卿不必拘束。”天徽帝大手一揮,瀟灑如斯,一舉一動都深具王者風范。
云淺涼眼神掃過上面,今年天徽帝未帶其他嬪妃前來,正位三人,肉眼可見的氣氛不佳,比之去年宮宴氣氛差了許多,尤其齊太后臉色不佳,倒是真像之前所說的在慈寧宮內休養,但顧亦丞從未傷過齊太后一根指頭,知情者心知肚明,有邊手的程皇后氣色同樣不佳,天徽帝寵愛溫夢,先前的封妃儀式耽擱了不曾冊封,但溫夢在后宮地位斐然,活生生地落了程皇后面子,而天徽帝如此對待她,程家卻還得為天徽帝赴戰場出生入死。
天徽帝印堂發黑,眼底青色濃重,不用猜想也知曉何故,一是戰事情況令人憂心著急,二是少掉顧亦丞在前面分憂,諸多事宜落在肩頭,一時半刻找不到人取代顧亦丞的地位,而顧亦丞撤出,無疑是給了覬覦帝位的人機會,外敵內亂,天徽帝不心力交瘁才怪。
收起思緒,云淺涼執起茶杯,輕抿一口碧螺春,唇齒留香。
奴婢們端著各種菜肴魚貫而入,一人負責一個席位,揭開蓋食物的香氣飄散在殿內,令人食指大動。
“百姓正在受苦,朕作為一國之君,理應與百姓同甘共苦,今年宮宴菜肴已素為主,吃齋為百姓祈福。”
天徽帝放話,官員們紛紛應和,稱贊帝王英明。
膳食送上來后,歌舞上陣助興。
程子瑜不喜那些歌舞,作為俗人,那一桌的美食更讓她心動,吃了幾口連連稱贊,耐不住好動的性子湊到云淺涼身邊,悄聲說道:“要是不說,我還真吃不出這是素食。”
云淺涼看著滿桌佳肴,用素食做成了肉類的香氣和形狀,腦袋里響起那句同甘共苦,淡笑如初,“這桌素食抵得上尋常百姓家里一年吃喝了,真看不出哪里苦了。”
程子瑜低頭去看素食,回想著在邊境時自己吃的那些素菜,一錠碎銀子能買大把多,夠軍中士兵吃一頓了,聽了云淺涼的話很是意外,“京城素食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