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府回京幾個月,始終不曾來過云相府,平日里知曉的也是兩家如陌生人,毫無交集。
劉管家前腳對云淺涼好生相待,后腳得知宋王府來人了,心里咯噔沒了想法,陸家封王,底下三個兒子雖未獲得世子封號,但王爺的兒子就是世子,只是還未定日后世襲之人,否則一旦陸家有了定論,自然就會賜封號給襲承王位的人,日后身份是今非昔比了。
宋王府來了位公子,劉管家哪敢怠慢,招來奴婢好生伺候云淺涼,趕著出門迎接新客人了。
云淺涼在溫暖的正廳待了會,等待了些許時間才起身往門口去,盡量做出不知情,既沒有喧賓奪主,但有禮數的樣子。
劉管家把人迎進門,腦門沁出一層汗水,迎面撞見走出來的云淺涼。
“二舅。”云淺涼福身施禮,“二舅今日怎么會過來?”
“有點事想弄清楚,恰好你在,我也問問你。”陸珣捏捏山根,廣袖落下,抖散一身寒意,“來前我去了趟顧相府,得知你回來了,尋思著與云相府有關,我便多跑了一趟。”
云淺涼聽得認真,“二舅但說無妨。”
陸珣毫不介意有外人在場,直言快語,“你出嫁時的嫁妝里可有你娘那份?”
此言一出,劉管家的心咯噔往下落,何況是隨后趕到的秦氏,聞言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黑沉,只是礙于來者不善,親炙只好佯裝不知情,揚起微笑招待客人。
陸瑤的嫁妝被秦氏霸占藏匿,在云相府其實不是新鮮事,只是沒人敢在明面上提,省得惹惱了主子,而這件事云淺涼是知情的,當初秦氏是以養育的名目,當著云淺涼的面把嫁妝給抬走了,生生讓屋子空出了不小的空間。
“不瞞二舅,我的嫁……”云淺涼的話音剛起了個頭,猛然被截斷。
“大小姐的嫁妝豐厚,怕是沒來得及仔細看嫁妝里的東西。”秦氏穿著一喜深藍色的織錦綢緞裙,臂間攏著帶羊毛的披巾,雍容華貴地走進正廳,她嘴角掛起得體的笑容,目光里是慈母的溫柔,常年扮演慈母的角色,讓她演繹起來得心應手,“再者說,嫁妝送進云相府,便入了中饋的一部分,早已不分一二了。”
這話瞬間讓陸珣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悅地看向以當家主母姿態進來的秦氏,“娘家給的嫁妝向來是屬于個人的,不得允許擅自挪用與偷竊無異,云相既然未讓舍妹入祖墳,便是不認瑤兒為妻,當初的嫁妝給了安安還好說,倘若沒給,干脆今日拿出來讓安安帶走。”
陸瑤當年死于非命,云淺涼雖從未在陸家人面前提過這些事,陸珣是何許人,從云淺涼待云家人的態度,就猜測出了七八分,面對秦氏理應如仇人,他能好好說話已然不錯了。
“陸公子這筆賬算得可夠精明。”秦氏娘家是做生意的,精通算賬,談不得多厲害,但絕非好糊弄之人,“陸姨娘與大小姐在府內的吃穿用度,均是從中饋出賬,這會陸公子要撇清關系,要求把當初的嫁妝一并歸還,未免于理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