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門口的數道腳步聲戛然而止,為首的人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偏身往旁邊移了些許腳步。
程子瑜不解道:“烽火戲諸侯?”
云淺涼把烽火戲諸侯的典故簡單告知,當做是雜記里所讀過的趣聞,勉強蒙混過關,“易地而處,我極有可能和那位帝王做出同樣的事來。”
烽火戲諸侯,博褒姒一笑,她心里所想要珍藏的,未必比那美人一笑遜色分毫。
程子瑜試想了一下那樣的處境,心覺那場面古怪得很,甩甩腦袋,把腦海里的胡思亂想扔掉,“你與顧相的處境怕不是弄反了。”
聞言,云淺涼仿若陷入沉思,撫上腕上重新打造好的暗器手鐲,微涼的觸感在指尖蔓延,她想了想,抿唇淺笑,搖頭道:“他做不錯這種胡鬧的事,反而是我這種性子才敢不顧天下非議,執意隨心而為,再者如美人那般矯情的事情我怕是做不來,倒是沒有說錯。”
云淺涼早已過了任性矯情的年紀,演戲時拿出來用用尚可,倘若真是本性,她只想送自己兩字——有病!
程子瑜盯著面前女子眉眼間涌動的情愫,以及柔和下來的面龐,清淺莞爾的素顏勝過百花爭艷,只單單看著她站在那處,沉浮不定的心緒仿若得到了安撫,放緩呼吸,讓心思完沉淀下來,心境頃刻間發生轉變,令人安心之余,還會自覺的斂起了自身的棱角與鋒芒,這種情緒出奇的微妙。
片刻,程子瑜收斂了自己緊盯人的視線,打破屋內逐漸安靜地氣氛,“淺淺你總讓我意外,不過我以為,你這樣很好。”
冷靜淡漠,或是自信張揚,甚至有時流露出果敢的殺伐,身上匯聚了太多相撞的氣質,但云淺涼能沉淀下來,如參禪時的萬物為空,那雙眼睛里有百般情緒,最終會盡數收斂歸于平靜,如春日里的湖面,是柔和的湖水與淺薄的春波,至柔至剛,剛柔并濟。
收放自如,多少人能達到這種地步?
云淺涼對這番誠懇地評價失笑,目光往門口看去,“不進來幫忙,躲在門外偷聽啊。”
顧亦丞的腳步聲云淺涼早已熟知,雜音里亦可分辨,她早知人來了。
顧亦丞坦然地露面,跨過門檻自然走庫房,看著一地珠寶古玩擺件,只施舍了一眼給那些身外之物,隨即把目光轉向云淺涼,輕松開口,“還未找到?
云淺涼蹙了下眉,無奈嘆息一聲,輕晃腦袋。
“這三個近日空閑專惹麻煩,拜托我給教訓一二,我事情還未忙完,你來教教,不用多,足夠保命即可。”握成拳的手伸出拇指,指指身后帶來的“惹禍精”,隨后顧亦丞目光掃過旁邊堆著的空箱,把疏漏指出,“箱子檢查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