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百般推脫,莫不是有何見不得人之事,這才不便招待姐妹到顧相府做客?”向思虞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話落之際,她抬眸朝男賓席間看去,見豐神俊逸的人正與同僚閑談,聞言只瞥了女眷席一眼,未放在心上,這置之不理的態度給了她極大的勇氣。
云淺涼空有美貌,膚淺無知,相處久了短處盡現,遲早是會落在無人問津的下場。
云淺涼抬眸望去,向思虞著一襲曳地滾邊三尺的云錦長裙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段,一雙柔荑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最為吸引人的是她眉心那朵怒放的紅梅,竟非胭脂所畫,而是真正的梅花貼在眉心,且每瓣梅花形狀大小幾乎完一致,精致又別出心裁。
放眼毓秀殿,獨獨她一人與眾不同,仿佛她正是那朵不懼嚴寒傲立枝頭的紅梅,鮮艷欲滴,傲骨橫生,在冬日里獨占鰲頭。
“見過安平郡主。”云淺涼起身施禮,故作不明。
“顧夫人為何不回答本郡主的話?”向思虞追問,不容云淺涼逃避。
“臣婦是在想,該如何理解郡主口中的見不得人之事。”云淺涼懵懂地看向面前刁難的人,反問道:“是指向上次那樣,找臣婦夫君一同品茶這類的事情嗎?”
“你!”向思虞變了臉色。
她喜歡顧亦丞直接大膽,諸多貴女皆是知曉,識趣地不敢與顧相走得太近,但此事由云淺涼口中道出完變了個味,好似指控她幽會有婦之夫,讓她顏面掃地。
“小女生性坦率,平日里得太后喜愛,又仗著內人寵愛,嬌慣壞了,說話難免直來直去,,顧夫人不要介意。”向豐愷出面替女兒說話,以免她淪為笑柄,言辭間卻不似在替女兒道歉,更似在拐彎抹角的教訓云淺涼,告誡她看清自己身份,莫要不知死活。
以往云淺涼一直認為明王有大家風范,行事做事不似朝中官員愛擺官威,是個很溫和的人,今日一見,赫然發覺此人看似溫潤親和,說話卻面面俱到,拿人七寸,這類人表面不動聲色,內里卻心思沉浮,城府極深。
“明王嚴重了,郡主身份尊貴,臣婦豈敢與郡主計較。”云淺涼話語間伏小做低,但唇邊始漾著淡淡的淺笑,不卑不亢,不屈不撓。
云淺涼施禮告罪,在席位間坐好,婉言讓圍繞在側的人回座位。
程子瑜愧疚地看了眼垂眸坐在席間的人,嘴唇蠕動,礙于場合不對,她只好無奈走開。
向豐愷佯裝責怪女兒一句,讓向思虞落座,回了男賓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