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丞在里頭待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意氣風發地下來了。
鉆進馬車時,見云淺涼正對著銅鏡看脖子上的傷,他眼神落在她漂亮的脖子上,一圈紅印清晰的印在脖子上,在白皙肌膚的襯托下,扎眼得很。
“明知他厭惡你,你何必去招惹他?”顧亦丞裝作無意般,眼神掠過她的脖子,落座后望向兩人間的香案,提壺倒茶,順便給云淺涼倒了一杯。
他本不打算來的,在書房看了會書,心里確是好奇云淺涼會如何行動,于是偷偷摸摸跟了來,在屋頂偷看了許久。
若非宋疏瑾行徑失控,他大抵不會現身。
不過云淺涼隨身帶著匕首,出手竟然那般利落,又讓他大吃一驚。
那樣的手法,就跟她有功夫底子一樣,出手、閃避都已熟練到刻在骨子里了。
“自己有錯在先,被人懟回去還惱羞成怒,真是難堪。”云淺涼收了銅鏡,理了理衣領欲將脖子上的紅痕遮住。
“遮不住。”顧亦丞揚揚下巴,實誠的提醒。
“啊?”云淺涼初始一愣,未反應過來,隨后明白他所指何事,停下了手,“哦。”
云淺涼不說話,顧亦丞不會刻意找話來調和氣氛,車廂內安靜了下來。
“相爺,有件事我不明白,可否請教一二?”云淺涼移了移身子,面向顧亦丞。
“說。”顧亦丞喝著茶,擺出了認真的神色。
“你我這場婚事有何意義?”云淺涼將一條腿搭在座椅上,側身而坐,把擺在香案上的棋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把棋盤上擺得整齊的黑白棋子掃回棋缽里,隨后挑出了數顆黑子擺在棋盤上,最后在黑棋中央落下一顆白子,她手指按在白子上,“這顆被包圍的白棋是我。”
“可以這么說。”顧亦丞盯著棋盤上的局勢。
“黑棋早已將我包圍,而我無任何依仗。”云淺涼敲敲白棋,而后從棋缽里又拿出一顆白棋,放在了包圍圈內,緊接著陸續將白棋擺出,與黑棋數目一樣,位置相對,她邊擺邊說:“這是你,你帶來了足以對付黑棋的人,你我同色,自當為盟,于是我得了暫時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