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宮里傳出消息,有刺客進宮行刺,天徽帝下令御林軍城搜查,這東南西北四處城門均是加強了守衛,前三個城門俱是封鎖起來,唯有北城門還可進出,而這時一行二十余人的商隊,從北門出城。
京城城防軍里有天徽帝塞進來的人,面上雖然被天徽帝掌控在內,但京城里的風吹草動還是瞞不過宋疏瑾,得益于城防軍遍布京城各方,宋疏瑾無需像其他人在京城安排暗哨,布置暗線來收集情報,消息來源多半準確且快速。
顧亦丞接到消息不過是晚了一刻鐘,但事情不過是如他所料般展開。
“天徽帝看來的確有心無力了,竟這般沉不住氣?!卑矅畈莶莸乜催^情報,心中百感交集,到底是無奈搖頭,嘆息惆悵。
天下大統,從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蒼藍滅國乃情勢所致。
蒼藍領土分割,立起四國,萬宋、祁國與煦寧,以及北望。
戰爭勝利之初,百廢待興,四國共盟,簽下百年不戰之約,而今不過十余年,帝王野心膨脹不滿于現有領土,可國之領土就那么大,想要擴大版圖唯有侵占他人家園。
十余年來,萬宋與祁國逐漸做大,而煦寧、北望兩國始終處于弱勢,于是兩國帝王有心發起戰爭,明里暗里小動作不斷,萬宋有意先將兩個小國吞并,再向祁國發起戰爭,而祁國卻是相反,有意先把萬宋給吃進肚子里,這樣一來煦寧與北望再無實力相斗,便可繳械投降,使其成為附屬國。
可內憂外患不斷,如何穩得住戰局?
天徽帝這時候吃著碗里的煦寧,還惦記著祁國這塊肉,鬧得內里不平,還拖著祁國使者在京,當真是拎不清事。
“當年天徽帝忌憚鐵騎軍壯大,威脅到皇位而下令秘密伏擊,這一舉動不僅折損了萬宋實力,還落下了把柄,而今他正處于擴張領土,即將更上一層樓,自然更在意皇位,大失人心之舉只會把他所有的權勢奪走?!鳖櫼嘭┰捯羲钠桨朔€,但眉宇不禁皺起,對天徽帝之舉委實難以贊同。
眼下宋疏瑾與向豐愷都虎視眈眈,等著天徽帝犯下不可饒恕的錯,偏生天徽帝被自信與權勢蒙蔽了雙眼,一味覬覦權勢,強行把手伸到不該去的地方。
“這會動蘇家,豈非給明王與瑾王可趁之機,屆時無需祁國生事,萬宋自己就亂了。”安國侯哀嘆,放在腿上的雙手握成圈,眼神盯著自己常年不下地行走的雙腿,“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坐鎮多久,有百年可活都經不起這么折騰?!?br/>
顧亦丞松開眉頭,露出游刃有余的微笑,寬慰道:“再不濟,還有我在,您就好好享福,活長久些,幫我管管孩子。”
安國侯抬眸凝視著眼前模樣俊朗的孩子,眉宇里盡是欣慰,拍拍顧亦丞的手臂,不住點頭,嘴上依舊不留情面的損,“萬宋有你,我還真不能安心閉眼。”
安國侯憶起當初見到顧亦丞的場景,那時他才只有十二三歲,有著顧家殷實的家業與功勛庇佑,在朝謀了個小官職來玩,京中說他愛玩,常年流連花街柳巷,但他第一次見到顧亦丞時,他警惕著看過來的眼神像只野獸,一點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