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祁國的祁太子果真是個難纏的角色,即便是面對顧相,依舊是冷靜自若的讓人害怕,且此人思路清晰,口才伶俐,與顧相相比也毫不遜色,尤其他反應靈敏,竟是順著顧相的話進行反駁,只怕這接下來的事情要難辦了。
如此一想,眾人不由得為顧亦丞捏了一把汗,生怕他會在談判桌上敗下陣來。
就連方才囂張不已的劉翀,也在此時識趣的閉上了嘴。
顧亦丞不驕不躁不緊不慢的緩緩開口“祁太子此言差矣。人從祁國來,自然找祁國給說法,至于祁國是否有冤屈,那是祁國境內(nèi)的問題萬宋無法插手,公道得祁國想辦法去討,那時祁國大可如今日這般,跟對方算賬,但今日這些調(diào)查結果均是與祁國有關,這筆賬只能雙方來清算,還請祁太子給個說法吧。”
聽著顧亦丞的反駁,祁云韶不由得抬頭看眼面前的男人,從容淡定是顧亦丞此時給人的感覺,而他眼底的自信,更是讓祁云韶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似是需要考慮顧亦丞方才的辯論。
“顧相不要忘了,這些調(diào)查只是萬宋之言,且不論那些人究竟是否乃祁國人,剛才宣讀的罪名里祁國奸細給皇帝下毒,且在京城大開殺戒,都已經(jīng)死無對證了,單憑所謂的你們調(diào)查得到的證據(jù),就給祁國定罪,這未免有失公允。”祁云韶端起手邊的茶盞,一手掀開碗蓋,輕吹上面的茶末,緩緩喝了一口。
顧亦丞輕敲這桌面,修長漂亮的手指輕點著緞布,閑適的表情似乎不是坐在談判桌上。
得聞否認,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不慌不忙的反駁,“所中之毒乃祁國皇族才有的泣髓,難道泱泱祁國的皇宮能讓宵小之輩任意進出,盜走皇族毒藥而半分不察?倘若有所察覺,以祁太子的能力定能查到歹人,明知此毒四國難找能解之人,祁國坐視不理又是存的是哪般心思?此事傳揚出去,只怕祁國做法會找遭世人所不齒,若是其他三國君主得此消息,不知會作何感想?”
聽著顧亦丞的反駁,萬宋官員心頭澎湃,差一點便控制不住想鼓掌贊嘆,心中突然明白,皇上為何會把談判權交給顧亦丞處理,僅是顧亦丞在談判桌上滴水不漏的心思,也足以讓天徽帝拋棄其他的因素而重用他。
而顧亦丞的反問亦是讓祁云韶目光漸漸凝成冰凌,似一柄柄利刃射向?qū)γ婵此圃频L輕實則窮追猛打的顧亦丞,心中愈發(fā)的謹慎小心起來。
畢竟,這樣的顧亦丞值得他拿出所有的注意力與精力來應對,而棋逢對手的感覺也讓祁云韶心頭微微澎湃了起來。
“泣髓確實乃祁國皇族才有的毒藥,但誰知是否有別人擁有?而本宮調(diào)查過無論是中毒之事的賊人,后來多起與祁國有關的事情,賊人落網(wǎng)后卻有不少在刑部大牢自盡,在雙方商談前人犯絕大部分自盡身亡,這種事未免過于湊巧了,這莫不是萬宋內(nèi)政有問題,有人故意借機栽贓給祁國,這點上本宮倒是要好好問問萬宋的刑部尚書。”祁云韶神情專注,面對這樣的顧亦丞,帶著敬意卻又含著敵意,心心相惜卻又立場對立,讓人惋惜。
“祁太子,你們祁國人在萬宋地界禍亂,事發(fā)后自己人滅口,休想把罪責推到本官身上。”聽到祁云韶往他身上潑臟水,原本坐在一旁不語的劉翀頓時抬起了頭來,滿目兇狠的盯著斜對面的祁云韶。
一道冷芒瞬間射向劉翀,讓劉翀心頭一顫,待他順著拿到目光看去的時候,顧亦丞的眼神早已是變得平靜如湖面,不見一絲漣漪。
劉翀識趣地閉上了嘴,顧亦丞這才淺笑著轉(zhuǎn)過目光看向祁云韶,淡淡的開口“劉大人身為刑部尚書,對刑法律例了然于心,想來不會笨到滅口那么統(tǒng)一惹人懷疑的地步,只是祁太子突然把罪責推到萬宋官員身上,是否有些小人行徑了?”
即便心中厭惡劉翀,但若此時任由祁云韶把罪責推開,只怕談判結束后,顧亦丞立馬就會被懷疑是公報私仇,且與祁云韶有聯(lián)手之意,要被是天徽帝押著三司會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