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祁國來使途中耽擱了整整十日,終于傳來了將入京的消息。
京城緊鑼密鼓地準備接風宴,先前祁國派遣的先鋒已被控制住,礙于種種原因天徽帝命俞良輝把人帶到驛館,由他們自己人負責祁國一行的安危,這般生了亂子祁國人不好發作,以免挑起秘密派遣精兵入萬宋的爭端。
祁國入京前夕,顧亦丞有所安排,拂了天徽帝的命令,帶著云淺涼去了趟驍王府。
驍王雖不問政事,爭端中明哲保身,但身在皇家,萬般不由人。
此次宋疏瑾直接對顧相府下手,打破平衡已久的局面,加之明王府虎視眈眈,以防明王府動手,且提防入了瑾王府的云淺涼發現蛛絲馬跡,宋疏瑾借此機會把驍王牽扯進來,拉為同一戰線,藏匿了顧家侍衛。
“驍王多年來一直不參與權勢之爭,這次幫助宋疏瑾倒是令人意外。”云淺涼不禁搖頭。
“驍王過于仁義,對兄弟不夠狠心,且仍希望能挽回局面,此時不受些教訓,日后遲早會生亂。”顧亦丞目光沉沉,盯著府邸上頭的匾額,燙金的三個大字象征榮華富貴,同時象征了生死,京城這個圈子水太深,活在其中都難明哲保身,“宋疏瑾不過是利用他而已,兄弟之情淡薄,他卻認不清。”
“興許只是自欺欺人吧。”云淺涼答。
在那座富麗堂皇,難主生死的地方生活過,腳下踩著的是累累白骨堆積的地,能活到今日,不可能認不清情況,只是有些人選擇了面對,而有些人選擇了逃避,驍王是后者。
“終歸是要面對的,我們出面好過兄弟直接給他迎頭痛擊要好。”顧亦丞理了理衣襟,起身鉆出馬車。
“這奸臣當得真累。”
無法為所欲為,做著壞事卻心懷好心,惹來種種誤解。
“夫人看著倒是很歡喜的樣子。”顧亦丞伸手去扶要下馬車的人,小聲在她耳邊低語,言畢還趁機輕咬一下占點便宜。
云淺涼偏頭解救自己耳朵,抬手揉了揉,一臉正經相,“畢竟不是好人。”
自詡惡人,偏做好事,天曉得她心里何種心情。
顧亦丞來勢洶洶,門房見狀大驚失色,什么多余的話都沒說,直接往府內撤去,緊接著有人跑來,推動兩扇大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