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云淺涼進來思慮過重,時常夜不能寐的緣故,天氣一夜轉涼,隔日她染了輕微的風寒,只忍著喝了碗姜茶草草了事,誰曾想風寒未被壓住,拖了兩日反倒是嚴重了,院子里不時的響起她咳嗽的聲音。
云淺涼不知是在跟誰斗氣,每日去閑適院照顧陸琨,卻未讓府內大夫幫忙看看,或是自個開張方子抓藥吃,自個兒忍受著臉色與身子都差了不少。
這消息從傳到宋疏瑾耳里,當場發了好大脾氣,當日帶著大夫到逐妍院,威逼著云淺涼看病吃藥。
云淺涼倒是聽話,一聲不吭地喝藥,而后繼續忙她該忙之事。
這日,微風輕吹,院子里栽種的花開得甚美,整個院子里各處飄著花香。
云淺涼在廚房里親自熬藥,青絲半挽,額前兩縷發絲因薄汗而沾著肌膚,周圍有奴婢在伺候,看著她親自添柴加藥,無人敢上前幫忙,只能見她熱了,拿了把扇子來扇風,卻又不敢時時扇著,以免風寒加重。
織錦站在旁邊看著捧著一本書,委屈坐在矮凳子上守著爐子的人,額間薄汗未有消退的跡象,且云淺涼看本書一直眉頭緊鎖,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心覺奇怪。
“云小姐,您還好吧?”織錦問道。
云淺涼張口未言先咳,半晌才止住,搖了搖頭,道:“不用扇,我不熱。”
拿著扇子的奴婢停手,站遠了些,織錦看著更是奇怪。
分明薄汗層出,哪有不熱一說?
天氣雖然轉涼了,但廚房里火燒得旺,她離熬藥的爐子不算遠,溫度更是高出許多。
“云小姐……”織錦正想再確認一遍,或者直接找府內大夫來把脈瞧瞧,但她話剛起了個頭,云淺涼把書遞過來,起身去理會那熬了近小半個時辰的藥。
云淺涼用厚厚的濕布裹著蓋子打開,往里面扔了三兩片人參,用湯勺攪了攪,而后重新將蓋子覆上,等待一刻鐘時間,提起藥罐,往準備好的瓷碗里倒藥汁。
深褐色的中藥,苦味濃郁,升騰起的熱氣里是一股苦澀的藥味,讓人不由皺皺鼻子。
云淺涼倒藥時剛出了個底,她手僵了一下,而后沒讓人察覺倒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