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陸夫人安好。”三人正聚在一處小聲說著不宜宣揚的事情,譚氏已走了過來,滿面笑意地對二人打著招呼。
“顧夫人請坐,看你一人坐在那邊,想必是無聊了吧。”程夫人想起自家女兒提過的事,云淺涼是真心對待程府,當初免于遠嫁祁國也是承蒙云淺涼提點,有心幫忙。
卻不想,譚氏先是環顧四周,這才不解地道:“程將軍與少將軍不日將凱旋回京,程家將迎來皇上封賞,我還擔心程夫人身邊會有諸多人圍繞,不便上前恭賀呢。我在此恭賀夫人了,同有一雙兒女,日后我可要好好跟夫人討教如栽培孩子。”
程夫人一笑,只覺這譚氏一張翹嘴真是甜蜜,不但夸了她,還將她的子女一并夸過,更能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
“顧夫人過獎了,我家那小子沒少給顧相添麻煩,他不過是跟著將軍在外混而已,與顧相文能替君分憂,武能上陣殺敵實在差得太遠,論培養還是顧相更好。”程夫人笑著回答譚氏的問題,卻又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譚氏在聽到程夫人提及顧亦丞,眼睛里飛速閃過不悅,但她一向把自己的情緒克制得很好,未讓人覺察出她的對顧亦丞的不喜,出于禮貌,臉上卻是淺笑著回答,“亦丞自幼是父親帶在身邊教導,得益于父親教導有方有今日成就。”
在京城里,談及顧亦丞誰都認識,卻知曉他身上功勛榮譽,風頭非常人能比,但誰都不知道顧逸晨,哪怕雙方同時被提及,也不過是被當做陪襯而已,甚至是她的夫君,常年在外替朝廷掌管濮州事務,卻不如顧亦丞那般被世人得知。
譚氏對當年的事的確有恨,她替顧家誕下一雙兒女,辛勤伺候,到頭來顧家的門庭連她的名字都沒有,只能躲得遠遠的在外生活。
相反的,許荃與她的兒子卻可以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高官俸祿,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她心有不甘。
聽聞譚氏話里有話,程夫人與自家女兒相視一眼,雙方眼底均是有些不悅。
在京城生活過許多年頭的人,對朝廷官員家中往事基本掌握個模糊的大概,顧家身處權勢中,顧老卻沒能太享福便去世了,過世時顧亦丞不過十歲前后,顧家的榮辱便壓在他身上,府內只有奴婢伺候著,在無人管教,而顧鈞霆身為人子人父,一未回來參加葬禮,祭奠生父,二未對年幼的孩子有過關心,在守孝的三年里,顧亦丞把荒唐的事情做了個遍。
弱冠那年,顧亦丞一反常態,把那身煙花柳巷沾染的氣息洗凈,對外正式宣稱接手顧家,繼承顧老的遺志入朝為官。
講句實在話,顧亦丞有今日雖然少不了顧老的教導,卻不是靠著顧老所得。
然而,譚氏話里明顯表示,顧亦丞能有今日是依靠顧家先人余威所得,此話從一個繼母口中說出,是念著顧老的好,還是有意貶低顧亦丞,其中意思的確耐人尋味。
譚氏倒也不在意對方眼底的神色,依舊滿面微笑的坐在席間欣賞著景觀園內的賓客。
“明王的面子可真是大,今日這京城的達官貴人只怕是齊聚一堂了。”隨著景觀園內的人越來越多,譚氏不禁詫異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