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摸幾條魚,別偷看。”
煦寧邊境最近的一座城池外,一條長滿了蘆葦的小河,入了冬蘆葦顏色青黃不接,風一吹層層疊疊的晃動,跟波浪似的。
小河水清不深,約莫到成人腰腹的水位,清澈的水里能看見底下的淤泥,以及藏身在小河兩旁魚,蘆葦晃動,魚兒受驚地亂竄。
寂棲遲雙手環胸,轉身背對小河,對于刻意叮囑嗤之以鼻,“你有的我都有,稀罕看你。”
戰場傳出顧亦丞出事的消息,煦寧軍營那邊未松懈,他們三人不急著在嚴防死守處處提防時刻潛進敵營,游離在戰場與邊境城池周邊打探情況,夜里則到軍營附近盯梢,西北條件惡劣,時常卷起沙塵,裹在衣物渾身難受,戰場條件差,以免節外生枝只能在城外住著。
白日風沙多,夜里氣溫冷,日子過得相當艱苦,但艱苦地條件未讓相互看不順眼收斂。
顧亦丞解開身上的輕甲,脫掉衣物,整齊地放在旁邊,赤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條褻褲下到冰冷的水里,“不缺件,未必不缺斤兩。”
“沒有的人才愛逞口舌之風,誰斤兩小自己心里清楚。”寂棲遲不滿地回嘴。
“講的是這個道理,但沒底氣的人可開不了口。”顧亦丞在冰冷的水里洗了下身子,才慢悠悠地抓魚。
嘩啦的水聲在身后響起,心覺幼稚而坐在石塊上不開口的清寂,無辜躺槍成了那個沒底氣開口的人。
一起來的,卻跟三撥敵對的勢力一般,他誰都不想忙,自己便成了一撥。
寂棲遲走過去挨著石頭背面,與清寂背靠背地休息,小聲嘟囔,“虧我以前還覺得那貨挺能耐,現在看來能耐都用錯地方了,云家女子的眼光是有問題嗎?怎么挑的夫君都是在差不離的貨色,果然還是我適合當丈夫。”
瀾姨當初一人逃回來,讓個孕婦獨自跋山涉水,想來瀾姨嫁的男子不是個好東西。
云淺涼嫁的這個,嘴巴毒得跟吃了幾斤毒藥似的,真正接觸下來也不是個好貨色。
“你們半斤八兩,說他跟罵你自己似的。”清寂特別公道的回了句。
聞言,寂棲遲挪動屁股,不再是背對而坐,挪到旁邊,把手臂搭在清寂肩膀上,往身邊一勒,異常嚴肅的說道:“清寂,我發現你變了,以前你都是站在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