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場離京城不下千里,戰事軍報傳回京內需要時日,饒是西北邊境風云變幻,京城里的人只能后知后覺,在當下安生過活。
云淺涼在京城忙碌,只有眼下的利弊,正安當鋪在重整洗牌,改換了面貌,人手上有了較大的變動,但好在顧家的人在顧亦丞的手底下做事,鮮少會出叛徒這種事,調動雖大,但人員并未收到較大的侵襲,情報線在暫停了兩日后,便開始恢復,這么快的原因是顧亦丞早有安排。
當有人前來顧相府拜訪時,云淺涼才知道自家夫君這匹狐貍藏得夠深。
云淺涼左右前后把手里的任命書看了一遍,確實是顧亦丞的字跡,且有私章與密文令的徽章。
正安當鋪關門修整不過兩日,眼前自稱束喻的年輕男子拿著任命書上門,求見云淺涼。
云淺涼隨手把任命書遞給了跟隨學習的陸驍玩耍,見識過云淺涼那日對徐掌柜的無情,陸驍約莫是缺心眼,竟然生出了盲目的崇拜,覺得她拳腳功夫很棒,云淺涼不由對陸家教育孩子的方式產生了懷疑。原因無他,記憶里云淺涼小時候亦如陸驍這般缺心少肺。
哪家孩子當著云姓父親的面,非要跟別人說自己叫陸安安啊?
想來云起南之后不喜愛嫡女,多半是積怨頗多。
“不管是去問別人,還是自己翻書,你今日把上面的字認了,抄寫一份入得了眼的給我。”見陸驍把任命書當做是張漂亮的紙在完,當即下了任務,不愛讀書的陸驍一臉苦色,帶著紙跑去完成任務。云淺涼話還未說完,見人跑了朝著背影喊道:“一人只能問一個字!”
學習鍛煉兩不誤了,當游戲玩兒。
把陸驍安排走,云淺涼把視線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束喻正值青年,約莫二十出頭左右,模樣里還透著些許青蔥的稚氣,但氣質比同齡人沉穩出眾。一身青衣,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有種文人的白,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眼珠像潭水,常年無人掀起波瀾,他身上有種超乎年紀的和氣與圓潤通透,跟身體里住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似的。
這人很靜,該說的話說完便不會隨意開口,安安靜靜地帶著,不引人注意。
“既然是相爺安排的,我不好反駁,日后正安當鋪便交由你掌管,但是……”打量一番,云淺涼開了腔,面前的人聽到回答不覺驚喜意外,聽得但是也不失望,當真是個沉得住氣的年輕人,“我看你年紀不大,你有沒有能耐接掌正安當鋪,我有所存疑,能否交個差事給你辦,讓我看看你的手腕。”
“夫人請講。”束喻不推脫,拱手應承。
云淺涼端起茶杯,問道:“你對京城目前的狀況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