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賀賢坊。
徐掌柜家住著個一進門的大院,院子里一大一小兩處屋舍,屋前留了塊空地,打理得井井有條。
徐掌柜窮苦出生,父親死得早,靠母親把他拉扯大,他成親后母親不久便積勞成疾過世了。
他幼時在私塾念過幾年書,有些學問,考功名指望不上,但肚子里的的確確有半桶墨水,。
早年間徐掌柜夫妻二人來了京城,做過苦力,當過伙計,后來機緣巧合之下幫過安國侯一個小忙,安國侯叮囑顧亦丞幫襯一二,才有了正安當鋪掌柜的美差。
賀賢坊住著不少有點小學問,但家境一般的人,酸溜溜文縐縐的說話,像徐掌柜完有置辦好中等檔次宅院的資本,大抵是和鄰居處得來,有話聊才一直在賀賢坊落腳。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徐家,在京城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夫人多帶些侍衛出門不稀奇,賀賢坊里住著的“見過世面”的文雅人士未覺奇怪。
敲響徐家的門,來開門的是個穿戴整潔,模樣樸素的婦人,她衣著打扮比較好,頭上戴著兩支銀簪,而手腕戴著玉鐲,一看便是不俗之物。
開門的徐夫人好奇問道,她看到門口浩浩蕩蕩的人,有些害怕,本能地縮了縮身子,“你們是誰?”
云淺涼只是配合地微笑頷首,“是徐夫人吧,我是顧相的妻子。”
徐夫人知道自家相公是在幫誰做事,知道云淺涼是顧相夫人,熱情地招待她以及帶去的人進屋,顯然是對徐掌柜做的事然不知。
云淺涼喝了雨前龍井,打量著徐家的宅院,有大戶人家的派頭,屋內不少擺設都是成色不錯的古董。
徐夫人見她目光在看屋內那些擺設,略顯局促的說道:“家里擺的都是些贗品,讓夫人見笑了。”
聞言,云淺涼未拆穿贗品的謊言,搖搖頭喝了口茶香濃郁的茶,從茶具和茶以及屋子里的擺設而言,足以見這家人過的富足,但當朝官員家里都未必有那么多的古董好貨,作為個當鋪掌柜,再受重用,徐掌柜家里的擺設顯然好過頭了,且他的妻子十分明白,以他們家的條件是無法擺弄這么多古董的,徐掌柜背叛顧家換取了更多的錢財,購買了喜愛的古董,卻擔心被妻子知曉自己所為,只能欺騙妻子古董是贗品。
“徐夫人,我此次來其實是得知你繡工好,你應當聽說過程將軍的女兒與徐家獨子訂了親,我與程小姐是好友,想送她份特別的禮物,需要繡工好的繡娘。”
“我繡得一般,只是鄰居夸獎而已,比不上那些大繡坊的繡娘,一些粗織……”徐夫人不是個很大氣的女子,聽人夸獎臉色泛紅,很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