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霽心有余悸地將茶盞挪遠(yuǎn),他手肘撐在黑髹漆長案上,上身微傾,盯著自己的二哥。
原霽敏銳地追問:“為什么二哥關(guān)心我,咳咳,生不生孩子的事?”
原讓一派儒雅無辜,抬頭嘆道:“你和萱萱年紀(jì)小,關(guān)伯父又格外關(guān)心萱萱的身體。我如此囑咐,不是理所當(dāng)然么?”
實則是因為此年代并無名節(jié)貞操之類要求,關(guān)幼萱即便和原霽和離,之后再嫁也容易。但若是關(guān)幼萱有了原家子嗣,那便是原家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關(guān)幼萱離開了。
原家太在乎每一個子嗣了。
原霽黑涔涔的眼珠子盯著原讓,判斷原讓是否在哄騙自己。少年的目光如電一般,氣勢強(qiáng)厲。原讓有些撐不住,他側(cè)頭咳嗽幾聲,作出虛弱狀。
原霽果然被轉(zhuǎn)移注意力了:“你上次受的傷還沒養(yǎng)好么?要不你歇著,你要忙什么,我?guī)湍惆伞!?br/>
原讓感慨笑:“我們小七郎長大了,不過我的傷不礙事,寫幾封信而已。你去玩吧。”
原霽低頭瞥向桌案上的幾封信,看到其中一封寫著“劍南道云麾將軍封嘉雪親啟”。
云麾將軍封嘉雪。
原霽垂暮,唇角抿了下:云麾將軍,從三品上的武將官職。
只比原讓低一級。原讓是涼州軍事的最高長官。
原讓順著原霽的目光看到信封上的名字,他頓一頓,試圖挽救一樣試探原霽:“看到嘉雪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么?”
原霽抬臉,在二哥期待的目光下,他說:“嫉妒。”
原讓凝視弟弟,無話可說,遂趕他出去。
涼州在為原家七郎操辦婚禮,致歉信和請?zhí)宦反┥皆綆X,由驛站和傳訊鷹前后腳,一同送至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