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幼萱脫口而出:“要。”
雷電交加,大雨如梭。原霽為她的果決怔了一下:“你說什么?”
水順著原霽的長睫毛滴滴答答向下落。濛濛視線中,他看到關幼萱腮畔沾水,弱質纖纖。
淑女如萱。
寸息之距,她濕漉漉地綻放在他面前,和那些血腥、軍人,全都不同。她太過美好,而他神智不清。他恍恍惚惚地往前走,等著她逃。
關幼萱沒有逃。
關幼萱的余光,看到月半洞門口,束翼同樣一身血。束翼撐劍在地,關注著這個方向。
關幼萱仰頭望原霽,一剎那,她既害怕又難過,竟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渾身浴血、身帶傲氣的樣子,與夢中重疊。她一共只夢過他一次,可她日日夜夜想著那個夢。
夢中沒有“十步”,也沒有束翼。
夢中是發(fā)生了怎樣的慘事,才讓原霽說出“我沒有家了”這樣的話?
雨點聲混著雷電聲轟鳴,關幼萱聲音清晰地重復:“我要。”
——她要他!
關幼萱微垂眸,低喃:“我一直在等你娶我。”
水珠啪啪敲打闊葉,在她說出話的剎那,原霽身上的戾氣平息下去,眼中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他如釋重負般,身子轟然前傾,關幼萱本能張臂,抱住了他倒下來的身子。
濃重血腥味撲鼻,原霽的下巴磕在她肩上,關幼萱就抱著他的身體,與他一起坐倒在了地上水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