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霽趴在檐頂,聽了前頭便不想再聽下去。但因他擔心二哥傷勢,怕關家人人多勢眾欺負二哥,便不能不耐著性子繼續趴著聽。不想他這一堅持,堅持出了讓他與屋內人一同詫異的結果——
屋舍中,原家人一排坐,關承和自己的侄女坐在另一邊。兩方長輩皺眉商議婚事,皆是不想兩家在一月后成為笑話。關幼萱聽了一個時辰后,下定決心說的“要不我嫁吧”,讓所有人齊齊扭頭看她。
關承目光閃爍,震撼之下,隱有感動淚意。他唇上青胡抖了抖,不由身子前傾,拍著關幼萱的手:“萱萱……”
只有他心虛。
他心知肚明女兒是為何“死”了。他不光要瞞住所有人,保住自己女兒的名聲,他也要捍衛關家的清白名聲。關妙儀為他惹了這么大的禍,關承心中又怒又恨又憐,萬般滋味下,他哪里敢奢望小侄女代嫁呢?
而原家那邊,本就沒幾個長輩。稀稀拉拉的幾個原家長輩愣愣地打量著關幼萱,真正做主的原霽側頭,驚訝地盯著關幼萱半晌后,失笑:“關小娘子的好意心領了,不過兩家縱是要聯姻,你我年齡相差過大,恐委屈了小娘子……”
關幼萱擺手:“不委屈的不委屈的。”
她又辯解:“我沒有說原二哥不好,只是我想嫁的人,是……原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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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鷹“十步”戰勝了在外擋路的束遠,威風凜凜地前來尋找主人。它在空中盤旋,見到黑壓壓鱗瓦上趴著的、半個身子快掛下去的原霽。大鷹以為主人出事了,尖喙刺向主人的衣領,解救主人……
原霽繃不住大怒:“十步!你這只蠢鳥!蠢貨!”
同一時間,關玉林正和自己的學生裴象先急匆匆地過了月洞門,向這邊趕來。
裴象先安慰自己的老師,說應該沒事。關玉林卻兀自緊張:“萱萱那般可人憐,若是被大哥搶走就不好了。大哥他剛丟了女兒,正神志不清,誰知道會做什么……”
念念叨叨的師徒二人一起抬頭向上方看去,看到一排排屋檐上,青草間些,黑衣少年郎真被一只鷹叼著衣領往后拖。那少年郎也不是好相與的,轉手就往鷹后背上擒拿,拽住鳥的翅膀。
這一人一鳥的打斗,鬧得瓦片噼里啪啦向下摔掉,裴象先手疾眼快地抓著自己老師,快速后退。
“出了什么事?”屋中人聽到動靜,相扶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