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安睜開眼。
云酈柔聲道:“大夫吩咐過了,這藥要趁熱喝。”
裴鈺安盯著那冒著濃濃苦氣的黑色藥汁,眉眼間略過一絲抗拒,下一瞬,寸寸都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起藥碗,他擰著眉一飲而盡,然后飛快地把藥碗推遠。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塊絞絲蜜糖被塞進掌心。
裴鈺安微僵了下,他把蜜糖還給云酈,淡淡地道:“我不怕苦。”
云酈低頭笑道:“世子自然是不怕苦的,可就算不怕苦吃了甜的也要好受些。”說著她覷了覷裴鈺安的神色,低聲道:“這可是廚房林大娘最拿手的絞絲蜜糖,奴婢以前嘗過很不錯,世子看在奴婢的面子上,也嘗嘗味可好?”
裴鈺安眼睛先看向云酈,然后又盯著掌心的那塊糖,輕咳一聲:“既如此,我嘗嘗。”
他把那塊糖含進嘴里,剎那間,甜意壓過苦澀,他微皺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松開。
云酈見狀垂下眼眸。
吃完糖,裴鈺安抿了抿唇,記起另一件事,他低聲道,“你昨天說我的事我已經(jīng)辦妥了,那幾個歹徒已入刑獄,不會再騷擾你的姐姐。”
云酈眼底的雀躍盡顯,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奴婢就知道世子出手,定能妥善解決,奴婢謝過世子。”
淡淡的桃子香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裴鈺安往后避了避,淡淡地道:“不客氣。”
云酈還挺慶幸裴鈺安受這點小傷,因是為救頂頭上司受的傷,他得了一段時間的假,畢竟礙于設(shè)定,云酈不能動不動就往他跟前湊,且裴
鈺安平日辦公認真,常常傍晚歸家,兩人見面的機會就更少。
繞是云酈有百種手段,見不到人也是白搭。
當天晚上回房后,云酈首先拿了一塊給男子做衣裳的布慢慢剪裁,他既然幫了她姐姐,她當然不能只是口頭謝謝便作罷,裁剪好布匹,云酈便翻開她的詩經(jīng),把有些形體復(fù)雜的字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