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萬行衍繼位以來,一向安靜的主樓東翼,今天頭一次熱鬧起來,進諫主母的場地設在一樓大廳,主位放了家主椅,靠下一點的側位是主母的位置。
有資格進諫主母的人只有私奴,有寵的奴寵,妾室,管事的侍奴和侍衛。到了萬行衍這,奴寵全部無寵,妾室一個沒有,唯一有寵的凌語還被貶為廁奴了,大廳里雖然張燈結彩,可一共也就十幾個人。
熟悉的建筑和熟悉的面孔,萬行衍還是萬行衍,他也還是他,可突然多了層身份,多少也有那么一點點物是人非的感慨。
車行至主樓的正門,萬行衍沒急著下車,他看向跪在腳邊的凌語:"主母,是萬家半個主子,是主子,不是奴才。以后萬家的事,便是我們的事,萬家的山河,便是你的家。"他伸手摘下凌語臉上的面具,用手撥開凌語溫順的頭簾,看著那個"廁"字,緩緩道,"但是呢,不管你有多少重身份,你都是我的奴隸,千萬別因為做了一天主母,給了你臉面,就得意忘形。我的脾氣,你比誰都清楚。"
凌語一愣,只覺得心里像是被貓撓了一把似的。他靠過去,蹭了蹭萬行衍的手,輕聲道:"奴隸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主人,您要是想,我這個主母也是可以爬著下車的。"
萬行衍看了凌語兩眼,緩緩道:"說不定,早晚有這一天。"
"都聽您的。"凌語抓了萬行衍的手,放到自己頭頂上,"主人,您要不待會給我個下馬威吧?"
"大婚的日子,我這么不做人?"
"可我已經有些飄飄然了,"凌語用頭發蹭著萬行衍的手心玩,"您要繼續縱著我,我會更飄飄然的。"
"你現在是女人,注意點儀態。"萬行衍看著被凌語自己蹭得亂糟糟的頭發,沒好氣道,"今就不該給你打不舉針,下面疼著,你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凌語無語:"......我又不是狗,這么正式的場合,還能隨時發情不成?"
萬行衍哼了一聲:"我怕你聽到生殉就發情。"
凌語突然"啊"了一聲:"主人,生殉是什么規矩?"
萬行衍用手挑起凌語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抽了一巴掌,沒好氣道:"生殉是我死了以后的事,你可真是一點忌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