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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時衍難得的失眠了。
隔著屏風外的幾尺處,小姑娘正點頭打著瞌睡。
其實他極少失眠,在戰場上,每晚的養精蓄銳都尤為重要,前一晚睡不好,第二日沒有足夠的注意力,這對于一個手握將士性命的將軍是十分危險的。
蕭時衍看著屏風后那個小小身影,她揉了揉眼睛,抬手喝掉了桌上早已涼透的釅茶。
大概又寫了十幾行字,小姑娘往桌上一趴,不動了。
半晌,蕭時衍聽到了幾聲不太明顯的抽噎聲。
竟是……哭了?
左右也睡不著,蕭時衍掀了被子過去,只見那桌上厚厚一打的宣紙被碼得整齊,但顯然,這厚度不足八十遍禮記的。
蕭時衍摸了摸她的頭,問:“怎么了?”
“我寫不完了……嗚嗚。”林樂洲擦著眼淚,那樣子委屈極了。
是真的寫不完了,還有幾個時辰便要天明,而她還有二十多遍沒有抄完。
蕭時衍笑,他安慰道:“那不寫了,睡覺吧。”
“不行。”林樂洲搖頭,抓了筆扔要寫完,絲毫未察覺小臉蹭上的墨汁。
蕭時衍拉了椅子坐下,他抹了抹她小臉上的墨汁。
林樂洲道:“寫不完魏先生要打手心的,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