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距離宛城千里之遙的地方,一個青年借著月光,蹲在河水邊仔細的洗著手中的東西,血跡已經干涸滲透到了玉佩鏤空的地方。
他卻很有耐心,神色溫和。
即使自己也是一身狼狽,手中玉佩卻逐漸恢復了本來的光澤。
‘兄長,今日是你的冠禮,我沒什么珍貴之物可以送你,這枚玉佩是我去集福寺尋主持大師開過光的,一定可以保佑兄長此次科考蟾宮折桂,金榜題名的。’
想起小姑娘笑彎著眼眸,雙手送出的這枚玉佩,他便不忍再看到它染上一絲這世間的臟污。
她是皎皎明月,是他的不可求,他怎敢用這番骯臟的心思去沾染她。
可明月被鎖在了深宮,他也險些死在瑞王的手中。
“瀅瀅。”
他看著河水倒映出的模樣,胡子拉碴,頭發亂糟糟,身上滿是血污的泥濘,哪里還有曾經的模樣。
若不是他忍著惡心,在死人堆里待了一天一夜,他也逃不出來。
那股腐爛的死亡氣息到如今還彌漫在他的胸腔之中。
崔敘再也沒忍住,嘔了出來,可惜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胃里只有一股酸水。
天旋地轉間,他徹底倒在地上,手中緊緊攥著那半枚已經被他洗干凈的玉佩,他不想放手,也不敢放手,就算只做兄長,他也不想她這一輩子都不快樂。
“公子,這兒有個人!”
“咦,好臭,別管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