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七臘八,凍死寒鴉。
大清早推門而出,房檐下掛著一排晶瑩的冰凌,秦冬財正在用棍子敲冰凌,見他出來,忙叫道:“石頭,進屋里去,別砸著了。”
灶屋里,鄭氏帶著倆兒媳婦正在準(zhǔn)備過年的物事。一口鍋里熬著豆粥,里頭放的又紅棗紅豆桂圓,熬的稠糊糊,散發(fā)著一股甜香,另一口鍋里燒著熱水,王麗梅把蒸屜放上去,開始蒸饅頭。
“二叔,我爹還沒回來么?”
“今兒做的豆腐多,你阿爺也一同去了,估計晚些回來。”
秦石頭回屋幫弟弟穿好衣服,沒讓他下床,把爺爺做的木字卡給他玩。冰凌掉落,摔的噼啪作響。
臨近過年,天氣愈發(fā)寒冷。
秦石頭總算明白宋濂在《送東陽馬生序》中所寫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
這種天氣,把手從袖筒里伸出來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更別說提筆寫字了。
可秦石頭每天都會堅持寫字,按照婁夫子的教導(dǎo),每日觀摩字帖,在沙地或者雪地上從“橫豎撇捺”開始練習(xí)。
寫的久了,秦石頭的書法技能經(jīng)驗緩慢增長,從一級漲到了二級,他對寫字一業(yè)也多了幾分心得。
反復(fù)練習(xí)之后,他才會磨墨在紙上書寫,和當(dāng)初歪七扭八的字跡相比,他的字有了很大進步。
雖然秦石頭很省,可二十張毛邊紙還是很快就被用完,正反面都用了,已到省無可省的地步。
他爹今日去賣豆腐,回來就會給他買新紙。
秦石頭把寫完的紙全都放衣服的木箱里,過一段時間再來對比,他就能見證自己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