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的消息,楊先生夫婦一踏進上海,就連續被英、德、法的間諜及日本特務盯上了,虧著原光復會的幾個干事勉強認出了那些日本人,經過徐錫麟同志的指示,聯合上海本地的幫派會員,連續派出了大量人手,才算牽扯住那幫特高課的特務,導致秋瑾女俠在接應先生的時候,人手臨時短缺,被忍者埋伏重傷在和平飯店……”
看著楊猛毫無感激涕零的覺悟,面色不動地躺在床上,上海情報組的負責人李易中,不覺在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只是主盟人陶成章還沒有說話,倒還輪不到自己發言,心里想了想眼前這位高人和黃大元帥的關系,心里又忽然覺得或許這樣才正常。
“當然,如果先生愿意去我們光復會養傷,成章定然保證楊先生的絕對安全,只是如何安排楊先生離開上海,還要聯系上面與天津分盟,才能做到萬無一失……自從日俄開戰以來,這日本人的間諜,如今幾乎是無孔不入,別說這小小的紅樓,就連清廷的官衙里面,現在都不知道混進去多少了……”
楊猛聽了陶成章的話,心里不覺有些好笑,“陶先生的意思是,你們……哦……不,是咱們同盟會和光復會里,就肯定沒有一個日本間諜了……”
陶成章做人一向自信,可聽到楊猛的話,不覺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隨即又信誓旦旦地說道:“相比國內其他組織,咱們同盟會和光復會已經算是最少的了……因為日本同盟會與日本的黑龍會,本來就是盟友的關系……”
楊猛張開了嘴巴,看著這位在后世與‘孫中山’極為不和的高人,隱隱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幸虧李易中見他臉色大變,連忙在一旁解釋道:“當然,國內各同盟會的分盟,目前還都保留著原來獨立的革命組織性,而且我們在日本留學的光復會高級干事們,一直負責國內間諜的甄別、監控及暗殺的職責,所以您就安心的先在紅樓再住些日子,等上面安排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我身上這傷勢,一半時動彈不了,也只能先這樣了,這t的小日本,拿咱們中國當他自己家后院呢啊……”
毫無用處的埋怨了幾句,楊猛決定還是拋開同盟會內部的糾紛與山頭關系為好,純粹以個人的角度,表現出感謝的姿態或許更有利于彼此的交流。
同盟會自成立后,一直沒有建立上海或國內中部的總盟,雖然在黃興的支持下,孫中山的‘一哥’地位牢不可破,但有宋教仁和其他幾位光復會與共進會的大佬,這同盟會內部的矛盾從來都沒有消除干凈過。
這么一來,盡管知道未來同盟會的前途遠大,可楊猛仍是不敢拖著一身傷病跑去光復會養傷。
當然,盡管知道在紅樓內的安全暫時無虞,楊猛卻不能就這么直白地說出來,眼前這位在原本的歷史上,可也是沒事就搞武裝起義乃至多地串聯起義的狠人,即便自己心里懷疑光復會里可能潛伏著某些別用有心的‘內鬼’,但還是要給對方個臺階,甚至拿出點好處或許才能皆大歡喜。
與同盟會不同的是,光復會建會時的綱領乃至日常行動的宗旨,都顯得更加激進甚至可以說是極端,不但派遣了大量的干事去日本學習軍事乃至特務的課程,就連習武不成的陶成章,也是專門東渡日本,刻苦鉆研過催眠術的另類高手。
如果把同盟會比作是文藝憤青團的話,那么光復會大概就可以當做當下中國最熱血最強勢的武斗憤青集中營了。
在這種普遍以潛伏、滲透及策劃暗殺清廷官員為行動準則的綱領下,當武藝幾近出神入化的楊猛夫婦承諾,傷好之后會去做一段時間的武術教官時,陶成章有些發黑的臉龐,忽地就格外晴朗了起來,看向楊猛的目光中,不覺立馬充滿了革命同志的熱情,若非楊猛事后反復確認過這想法是自己的主意,恐怕真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借機將自己催眠了呢。
當然,經過這次‘和平門’的事件后,楊猛也明白了一點,隨著熱武器和敵人勢力的愈發強大,盡管夫婦兩人身上的技藝愈發精湛,但在這個時代,仍然不足以震懾住心懷惡意的敵人。
實際上,早在夫婦兩人被太極門趕出京城后,便足以證明了集體的力量,永遠要高于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