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久久未停歇,那黎娘先是露出一雙玉手,隨后被刁新郎摻下轎子,窈窕修長的身形著一身錦云喜袍,就算沒露出容顏,也讓人覺得燦如春華。
就是現在!
那黎娘只是剛下轎子站穩了腳,那八位鐵面武士還未放穩轎子,只是一剎那的時間,李闌歌腳下一點,兩把青山匕緊緊握在手中,只是在這一瞬間,那把青山匕已將那黎娘割了喉。
血如那大紅喜袍顏色一樣,讓人分不清是血還是衣物,但空氣中多了一絲腥味,地上多了一片猩紅。
但在血腥味散開的剎那間,李闌歌身形已到了十幾丈開外。
無人看到她的樣貌,更無人注意這一身粗布麻衣身形嬌小的女子竟是那代號為闌的殺手。
她的輕功與這短刀之法五年來修煉的已是爐火純青,拿著高昂的報酬,她必須將一切做到完美。
據說那黎娘死的時候還是停留在了那一瞬間的震驚,大抵是想不到防了又防,最后死在了這成親當日的剎那間。
取了自己應得的酬金,又是一年寒衣節,朔月辛卯。悄悄地去了老將軍府,矗立在門口,仔細地觀察著這府上的牌匾,已經更名為韓府。她并沒有進去,想來將軍府原來的構造都已不復存在,去了也是人非物非,徒增傷感。
來往的人誰也不會多看這麻衣女子一眼,但凡多停留一眼的,都是看見了那清麗的臉龐,如黑夜中繁星閃爍的眸子。
去了幾里外父母的墳上了柱香,磕了幾個頭。因情勢焦急,父親母親并沒有按著皇室的方式入葬,只是簡簡單單地刻了兩塊石碑,如普通人那樣的墳墓,現在想來,如此甚好。
回到川縣,肩上的小狐貍在打瞌睡,李闌歌也沒有逗它。悠哉悠哉地穿過人群,從懷里掏出一錠黃金放在百草堂桌子上。
那眼尖的小學徒阿知從她剛一進門就注意到她了,跟李闌歌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就跑去抓藥。
柏青開的吊命藥方她已經爛熟于心,一邊逗著小狐貍,一邊等著拿藥。
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兩張藥方。
一張是吊命的,而另一張是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