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送去的十萬兩現銀,送達福安城花了一段時日,卻同日里送來了兩批。
鄭轅唐打聽到這批現銀一份是瑾王和官員湊的,一份是明王所出,而明王這批現銀在途中遭人劫了兩箱,數目不夠,他想了一陣,決定用瑾王與官員湊的那一份,這算是朝廷的眾臣所出,而明王是私人名義,其中門道為官多年心知肚明。
“明王慷慨解囊本將軍感激不盡,但這些錢財是用來救顧相與顧夫人,而此行是奉了皇命,不能辜負了百官的心意,有勞小哥跑這一趟了,替本將軍感謝明王好意。”鄭轅唐雙手抱拳,對右邊那群穿著明王府侍衛服飾的人道謝,態度耿直。
明王府的侍衛聽到拒絕,不鬧不怒,客客氣氣地回復,“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明王府的人當下帶著銀錢離開府衙,這般干脆地作罷,出乎意料,令人起疑。
陸折目睹明王府的人把東西重新裝車,不在福安城多留,當場離開,揚言回京復命,暗地里讓手下的人跟上明王府的隊伍。
轉頭,陸折便對鄭轅唐說道:“鄭將軍,您可要親自點點數目?”
“好。”鄭轅唐起身走向那一箱箱的真金白銀,整齊地碼在一箱子里,他數了數數目,且把中間掏空,確認并無作假才安心了。
旁邊招待加陪同的馬典看到這些錢眼睛都直了,十萬兩白銀當時湊齊時裝箱,他是眼睜睜的看著人把家產部拉走,里面還有他變賣了字畫古玩才換到的錢財,這會看到錢回來心里是由衷的高興,但身為七品地方官,這些錢比他俸祿多出許多,連日來被調查著府內情況,已經福安城商會往來,這會眼直的同時,心也跟著顫。
他在任多年,收了不少商戶的賄賂,期間往凌阜城送去過數萬兩銀票當禮物,那邊的人收了,他才安穩地繼續收取賄賂。
鄭轅唐留在福安城這些日,為了福安城情況修書去凌阜城請顧鈞霆前來,這么些日子人還未到來,馬典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清點過銀錢,確認數額后,鄭轅唐拿出當初宋玉冽羅列的單子,按照單子上的銀錢,讓官府派人把銀子送回去。
那些拿出了錢財的人家,看到送回來的銀錢,心里高興又忐忑,雖說是有借有還了,但商戶與官員勾結之事,這些日被坐實了,估計要罰不少錢,利息沒賺到還要賠錢,哪家會打心眼里高興呢?奈何別人是京城大將軍,他們這些人沒實力跟人叫板,打落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鄭轅唐非不近人情之人,知曉這檔子事沒少讓人敢怒不敢言,當天晚上就在府衙設宴,請了那些人家來赴宴,答謝好心人救急,對官商勾結一事補了一功,讓那些人罰錢的數額變小了,但馬典身為當朝官員,受賄數額大,即便記這次的小功,依舊是難逃律法的制裁。
隔日,顧鈞霆終于來了福安城,并且帶來了京城那邊的消息,對馬典革職查辦,并讓顧鈞霆暫時坐鎮福安城整頓。
顧鈞霆年近四十,生得風流樣,人已步入中年,容貌還可看出年輕時的風采,定是個翩翩少年郎,常年在外做官,未讓他日子過得清苦,面容上只有少許的褶皺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使得更加沉穩成熟了,不會讓人覺得那張臉過于風流而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