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萬不是不知道陳雋打什么算盤。
好感度是真的,偶爾上頭對她生出的柔情憐惜也是真的。但是陳雋這個男人吧,他太矛盾。冷血了二十幾年,非一朝一夕能輕易改變。近百分之四十的好感度對他來說算得了什么?但凡林百萬真的走錯一步棋惹他徹底厭惡,他照樣可以毫不留情地逃的遠遠地。
他自私,又太自負。
愛情于他來說可以是消遣,所以他閑暇之余,愿意陪她周旋。
但這遠遠不夠,她要他病入膏肓,要他因愛而死。
陳雋曾經用愛殺.人,他或許想不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要用愛殺他。
盛夏的傍晚好像除了悶熱就沒有別的,熱浪失了白天的濃烈,卻還是黏膩著濕汗,糾纏著每一個人。
唯一說得上這種天氣的好處,大概也只有天上十里長鋪的晚霞和火燒云,唯這個季節有,配燒烤和啤酒最是好。
林百萬和陳雋大概已經成了這道稍顯簡陋的路邊小吃街的一道風景線。他們穿的體面,從車上下來,本該邁向高檔酒店的人,穩穩地在一個大排檔挑了座位坐下。
陳雋仿佛總能在某個意想不到的時刻,看到一個對他來說不一樣的葉枕月。
以前靳又有過一個女友,是個清純的女大學生。嬌滴滴地,發著嗲說想吃燒烤,他沒體驗過,就一起去了。結果那女的哪里是想吃燒烤,純是為了在靳又面前撒嬌,點了一大堆酒串擺闊,吃了兩口就撂筷子,又哄著靳又給她買包;倒是徒留他們幾個面對著那么多油膩膩的烤肉,一口也沒吃下去。
體驗感極差,后來他就更對這類食物和這種外表清新的女人敬而遠之了。
時過境遷,他現在再一次因為一個女人,來了這種燒烤攤兒。
但葉枕月和那個女人不一樣。自從落了座兒,人家除了客氣地讓他多吃點兒以外,壓根就沒跟他廢話,眼珠子一直盯著桌上的烤肉和啤酒。
她這幅樣子,真的和平時大相徑庭,只是好在還有從小到大的教養氣質擺著,倒也不顯粗俗。
她吃的很香,又專注。燒烤獨特的刺鼻香味兒一陣一陣竄進陳雋的鼻子,他竟然又詭異地有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