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現實。

    尤瑟利亞在冰冷的地板上醒來。地板上還殘留著之前畫下的法陣，線條紋路還閃著詭異的光。

    邪神有這么慷慨？給予他想要的東西，還把他完好無損地放回來。他整理了一下腦袋里的東西，發現自己已經如愿以償得到了一切想要的知識，而靈魂并沒有被損壞。不僅如此，他的靈魂強度變得更高了，如果之前只能算是人類中的佼佼者，現在大概已經進入非人生物的地步了。

    他在地板上呆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收拾房間。這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幾個咒語下去，地板上的法陣就被清理干凈，窗子自行打開，把屋里奇怪的味道散一散。

    尤瑟利亞把自己也整理了一番。純白長發用法術清理過，現在干凈柔順。一雙白凈修長的手將頭發挽起，扎了個高馬尾，顯得干凈利落。身上的黑袍也換過，雖然款式并無不同。

    他準備去研究室，把之前從神明那里交換來的知識記錄下來。

    研究室還是之前的樣子，染臟的稿紙還在原處。尤瑟利亞看了一眼魔力驅動的座鐘，驚奇地發現此時距離他離開研究室才過去了大約一小時。

    這就是神的力量嗎？在星靈之海里花費的時間被扭曲了，明明過去了那么久……他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臉紅。

    不，他不該想這些的。神沒有取走他的性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這不失為一件好事。尤瑟利亞認為沒有什么代價比丟掉性命更大了。當然也許會有喜愛戲耍人類的邪神，將給予之后再剝奪視作樂趣，從而取走已經交給他的知識。好在尤瑟利亞認為，星靈之主不是這種離經叛道的神。

    現在看來，他能完好無損地回歸自己的肉體，應該是這位古神的恩賜。倘若代價是讓他成為神的信徒或是祭品之類的，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搖了搖頭，揮去腦袋里的雜念，尤瑟利亞在桌前坐下，開始自己的工作。

    “……在流傳較廣的傳說中，薔薇瘟疫是由維斯佩王朝的術士們向邪神祈求以后帶來的。由于維斯佩末代君主的橫征暴斂、四處征伐，人民苦不堪言。高潔無私的宮廷術士諾克緹娜·林南奉獻自身祈求神明降下災禍，毀滅不潔的君主。事實上，富有盛名的諾克緹娜·林南才是陰謀的發起人，她妄圖呼喚邪神降臨世間，于是制造瘟疫，奉獻祭品，企圖為她的神在地表建立神國……”下述一列參考文獻，標注細致。

    “……曾追隨星靈之主的雷瓦利爾教團的毀滅，并非由于‘自身對真理的追求從而自取滅亡’，而是由于神明對教團內部的滲透，使得教團逐漸偏離創立初衷，最后分裂、直至解散……嗯？”尤瑟利亞盯著筆下的文字，疑惑地皺眉。

    神明的滲透？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星靈之主直接灌輸給他的知識，不可能有錯誤。歷史確實如此，只是這段記錄仍然稍有模糊：對教團進行滲透的神究竟是哪位，祂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星靈之主沒有對此作出解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