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沒有第一時間揭穿他,而是找只有他們二人的機(jī)會問道:“舅舅,你何時認(rèn)識的懂放蜂的朋友?”
王立來:“哎呀,難道我什么事都要告訴你一個小屁孩?”他扭身用濕帕子把罐身的蜜擦去,又把刮蜜的勺子遞給秦扶清:“拿著舔去,別在我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br/>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已經(jīng)是童生了!”
“童生不就是小屁孩讀書人?去去去!”
“舅舅!好呀,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外婆,你根本沒啥放蜂的朋友!”
王立來舉手欲揍人,往外找一眼爹娘,捂住秦扶清的嘴把他往屋里拖:“你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呢!”
“快說快說!你是不是干壞事了?”
“我才沒干壞事,放蜂的法子還是一個讀書人教會我的呢,蜂子也是他給我的!都是好蜂子!”王立來實在沒辦法,只能說了實話。
秦扶清滿頭問號,“哪個讀書人教給你的?”
這事還要說回去年,有一次他送石頭回家,回自己家路上遇到一個放蜂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身穿長衫,乍一看就是讀書人的打扮,不遠(yuǎn)處的榆樹下拴著一輛馬車。
他見這場景奇怪,就多看幾眼,當(dāng)時那塊地有不少野花,他看見年輕人在空地放了一箱蜂子,有蜜蜂在花叢里上下飛舞采蜜,又想到自己研究給杏花授粉一事,正缺蜂子呢,思慮良久,才上前搭話。
本以為讀書人會很傲氣,沒想到那人脾氣很好,二人就授粉一事,聊了大半個時辰,最后自報家門,互相告知姓名。
年輕人名叫石堰山,河?xùn)|人士,他在箬山腳下結(jié)廬而居,家里人叫他一心考試,他卻喜歡搗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花十幾兩銀子從山里的蜂農(nóng)那里學(xué)來養(yǎng)蜂的技術(shù),又花十幾兩買了一窩蜂,在結(jié)廬隱居的住處附近種了許多山花,供蜂子采蜜。
一年兩年,功名是一直沒考下來,養(yǎng)的蜂子卻越來越多,他又不舍把辛苦養(yǎng)多的蜜蜂輕易賣人,只能駕著馬車到遠(yuǎn)些的地方放蜂。
一邊放蜂一邊讀書,倒是別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