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在船頭下工作,別有滋味。也就只有他這樣的常年在望斗中廝混的人才能適應,上上下下,忽忽悠悠的工作。
但海兔子還是很認真,這是一種品格,走歸走,做事歸做事。
狐貍頭很大,數月航行海水浸蝕,銹跡斑斑;對海兔子來說,狐貍鼻子處很容易打磨,可以騎在上面容易使力;但麻煩在于下巴處懸空處,尖尖的狐貍嘴突出了數丈,這可能是撞擊的利器,但打磨起來就十分的困難,身體懸空使不上力,由此,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海兔子本能的沒有一力趕工,一般這種情況下,水手都會不惜體力,盡快完成,誰也不喜歡這樣被吊上一天;打磨鐵制獸首是件很辛苦,很費體力的工作,正常體位都能累一個壯漢一身大汗,更何況被吊在半空中沒個借力處?
他的體力很好,又有原力,長期勞作下身體結實有力,但他也不是超人。
本能的,他沒有選擇趕工,而是磨一會歇一會,這樣做可能會多耽誤些時間,但好處很明顯,隨時隨地保持比較充沛的體力以應對可能出現的突變。
放在之前,他沒有這個意識,但現在不同了,行為方式自覺不自覺的就依照腦海深處的指引,再也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
從上午一直磨到下午日頭將斜,整個狐貍頭被打磨一新,锃光瓦亮,還有少部分完工,估計還能趕上晚食。
就在這時,左手托粗礪石正在狐貍嘴下斑駁的銹面上滑動,就只覺身體一輕,淬然下墜,眼看離海面不足丈許,海水已經打濕了褲腳,
就只覺腰中一緊,勒得他倒吸一口氣,心中后悔,還是經驗不足,第二道保險的細繩太細,纏腰處應該換成皮帶的!
雖處險境,但他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仿佛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類似的驚險,隨著細繩擺蕩,右手抽出短刺,在接近船壁時狠狠一扎,已經把自己定在了船壁上!
這個世界的造船術并不十分的高明,船壁木板之間粗糙不堪,遠看平滑無隙,實則不然。作為十年的老水手,怎么順船壁爬上甲板也不陌生。
借助一把短刺,船壁上的鉤掛鉚釘,垂下的繩網,他開始慢慢向上爬!
沒有走船頭,而是沿船首一側,這里船壁角度沒有那么陡;也沒有高聲呼救,而是默不作聲。
身體還掛著長長的一截斷繩,有些重量;他沒有解開扔掉,因為上去后他還要從斷口和長度上來判斷加害者的位置。這些重量對身具原力的他來說也不算什么,因為有時不常的休息,所以體力上也沒問題。
他可不是一個挨了打就吵吵嚷嚷的人,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還回去就是。先得安全的爬上甲板,這樣的季節,掉進海里就沒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