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不忍地撇過臉去。
饒是早料到會是如此,可真到了這一步,心中仍是難以割舍的傷痛。
他想起了來冥山見到萬蠱王的第一眼,那時他母親過世不久,夫妻又娶了續弦,他隱約能感覺到自己是家中不受器重的孩子,他無意中進了冥山密道。
司空老祖可不管扇窗冥山的人是不是司空家的子弟,又是不是他的小侄孫,當即就要大開殺戒,是萬蠱王落在他手心。
那時的萬蠱王也像眼下一樣,乖乖地將自己團成一團。
許是被萬蠱王選中,成了它的飼養者,他有了進入冥山的資格。
這在他這個既不受寵又無母族庇佑的大少爺在司空家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許父親不止一次想要讓他打司空家搬出去,卻又不敢真動了他這個唯一能自由出入朝陽殿的人。
這些年來,表面是他在飼養萬蠱王,其實又何嘗不是萬蠱王在庇佑他?
別說司空長風舍不得它去送死,便是俞婉也一樣。
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可有時,人還不如一條蟲子有情義。
“你傻呀……你就不知道逃嗎?我們傷的傷,懷孕的懷孕,誰打得過你?”看著它義無反顧地為太姥爺獻上自己的命,俞婉感覺整個喉嚨都堵住了。
萬蠱王依舊老僧入定。
可也不知是不是俞婉與司空長風的錯覺,眼下的萬蠱王比任何一日都來得安靜。
或許,它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等待自己的使命。
從未想過要逃脫。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