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舞而落,寂靜而輕悄。一片清白縈繞視野所及,宛如玉石造的棺材,封住整個世界。唯一的聲是針葉之合唱──
「他們要從北方來了,」歌詞時而如此,
「前後有險,趕緊拐彎,」或且這樣,
「她要去往沙娜多絲,最終聚散之地……」也有純粹的贊頌。
布祈抬起頭來,看見斗篷帽外頭那銀sE的yAn光。此岸應是白雪國度,否則怎麼連太yAn都包覆著雪?
方才她才從北邊迅速改向太yAn行進,那些人馬上又從東、西方涌來。但現在可不是埋怨的時候;她急忙轉往南邊,轉身之間過於匆匆,差點滑倒在地。
按情況如此發展,布祈很快要面對四面楚歌的局勢。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幫手,望穿不在,四周也看不到任何動物。更壞的是,她很快就碰上一條河。從水面望下看,并不見底;寬度看來也無法大步躍過。
「往下跳,公主,」林中有針葉如此唱道;
「循河而去,循河而去。」
「我會凍Si的!」布祈驚慌地喊叫。在這冰天雪地里跳進河流?不過,與其讓那些人捉去,在此自行了斷還b較好些。
「在那里!」穿戴鐵甲的腳步聲,鈴鈴當當地向布祈群奔而來。那足音如針葉樹林的歌唱纏繞充滿了四周圍。
「循河而去,循河而去。」針葉也群同作歌,「已Si之人何須怕Si?向Si而去,循河而去。」
聽見最後一句時,布祈早已在空中了。被b迫到最後終於決意自殺的她,這才被提醒起來,她已經Si了。都已經來到此岸,怎麼還需要怕Si呢?她當初Si得是多麼痛苦,相b起來,即將包覆住它的刺骨河水,不過是草藥入口,苦喉一下而已的程度。她的Si非常緩慢……一點一滴,布祈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回想起每秒之後逐漸加劇的痛楚。
這時,布祈才終於安下了心。她的心跳逐漸緩慢下來,像是凍水里上浮的氣泡,也像她逆著水壓揚起的自己的右手。
伊白兒小姐給她的戒指,讓穿過水面的yAn光照耀,反S著美妙的燦光。布祈無力地陶醉在此光景中,她的頭漸被冷卻,力氣被水cH0U離殆盡,無法再多思考除了「真美……」以外的想法。
自然,她也感受不到恐懼,關於彼岸之溺Si會作何結果,是復活,抑或第二之Si亡?但縱然布祈此刻還能正常思考,也不會對此多做深入吧。因為所謂Si亡,在初回發生時才有意義的。對於Si者來說,即使必須面臨再次Si亡也沒有關系。因為此處乃是無牽掛的彼岸,而非生前依戀的現世。